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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Jan 27, 2006

2006/01/21 在北京

 

午夜十二點是新一天開始,而這個北地的週末

也就隨著深夜霓虹打亮而在寒風當中展開來



欄杆邊上的枯萎柳枝對峙著冰封的后海,對峙著

無數霓虹的縫隙吹來冰冷寒風就令人冷澈不已



酒精撫平了誰肌膚表層豎立的疙瘩,點點紅斑

熱烈音樂奏唱著北國的歡樂音頻。給我雷鬼也好



雷鬼像在冰上點起巨大篝火般熱情,有人舞動

有人一口喝下甜美調酒像吞嚥美麗的謊言譬如愛情



遠遠的冰上有火,喉裡有酒。而腦袋裡,是思念



蹣跚步伐拖著拖著何時回到住所,就睡

一覺天明,不用再顢頇著與魔鬼抗衡呢喃人名



過午才走進市區,週末的悠閒氣氛罩滿整座城

陽光燦燦打下我只在T恤外頭罩上一件毛衣



秀水街的嗓門真是大,先生您要不要帽子看看吧

先生帶件cashmere給小姐吧喊得震天價響此起彼落



我卻只是充耳不聞。如果一件商品只有形體華麗

就像個空有陽剛軀殼的男人掀開腦袋啥也沒有



原則是形體華麗的東西只值得拿起賞玩就放下

空有陽剛軀殼的男人永遠僅能進入我一次



站在賣仿冒品A貨的攤位前我大笑竟至不可遏抑



H要的貂毛披肩,P要的銀狐大衣,全都貴得

超出預算而我不是肥羊沒法加入血腥被剝皮俱樂部



北京車站人多得像蝗蟲過境在廣場與站台裡蠕動

他們都要往哪裡移動而我們要往更北極寒之地



候車室裡只有左臂的退役軍人在位子上睡了

婦人操著山西腔大聲說話不斷吐出嗑空的瓜殼



偌大空間裡頭塞滿了人。嘈雜聲響灌滿鼓膜四溢



沒打算給予乞討的老嫗任何同情,如果

這麼做,就更沒有理由原諒給自己的寬容



列隊,響鈴。火車即將開動了而我所思念的戀人啊

這時候你在做什麼呢你知道我如何對你依戀



火車緩緩前行,我能充分感受移動的速度與距離

於是我和你遂變得越來越遠,越顯心慌



我還不夠完整,能用如此優雅的節制愛任何人

噢我的愛人,也許,截至目前為止我還不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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