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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Sep 27, 2006

2006/09/26

 

時間這樣一年年過去,政大校園有什麼印記得以記數時間?



第五年了,上過的傳播理論根本沒記得多少,

編輯、採訪、英文新聞編譯種種技巧我好像也沒學到。

滿滿的一百二十八學分修完了,政大讓我得到什麼,

而真正值得珍惜並且在每一個秋天經歷的美好時光竟是,噢是的,



已經是第五年的文化盃了啊。



四年過去邁入政大窄仄校園裡的第五個年頭人們來了又去,

不曾忘記的是,當自己還是個小大一,和大夥兒擠在改建前的新聞館,

玄關前還有半圓形的座椅堆著來不及吃完就到了練唱時間的雞排,

耳邊響起指揮學姊「你們竟然在練唱前吃炸雞排」而略為羞赧的時光。

冰奶茶是一定要的管它會不會鎖喉嚨或者什麼,(通常也會被學長臭罵)

那年的Seasons of love就變成66屆聚會時相通的秘密咒語,

細細哼起時想起學姐說「小朋友笑起來最可愛了喔」嘴唇不自禁地往上彎起。

練唱時間永遠也合不起來的和聲卻在夜晚迎風開往公館的236尾端唱和,

後來我們走上四維堂的舞台笑得僵硬又緊張,

謹記學長姐的叮嚀我們完成了自己第一年的文化盃合唱,

下台時又叫又跳眼淚都飆了出來管它們締造了怎樣的66屆記憶。



啊,還有那次,當自己義不容辭半推半就地扛下指揮棒子,

學姐說「毓嘉總是很有天份讓人印象深刻」,在寒風中穿著一件背心,

大勇樓一樓永遠燈光匱乏的克難練習場地有人感冒了抽吸著滴滴答答的鼻水,

為了提振小朋友們的精神一次又一次地ㄅㄛ、ㄍㄧ瑪莉跳躍,

小姚、雯敏、皮卡丘、小路、小海、乃薰、腳兒、還有那些寒風中瑟縮的夥伴們,

我都記得你們每一個努力把嘴型唱圓的表情,不曾忘記的是抽到序號一的運氣,

不曾忘記自己如何在四維堂的指揮台上雙手輕顫,中速莊嚴的校歌和弦,

終於被學弟妹們唱得好好聽的音色在大勇樓的最後一次集合給弄哭,

不曾忘記的是,台上的燈光照得額頭很熱,

小路的solo雖然有著緊張的抖音但還是好好聽,

你、妳、你們啊,雖然沒有辦法拿到漂亮的名次但只要一起完成這件事情,

37屆文化盃就永遠會被記住第一個出場的,新聞、新聞、新聞...。



怎麼會忘記呢?那些練習千萬次以至於在腦細胞上烙印痕跡的音符。



大三、大四,回去關心的時刻就變成學長的身分,

我不再唱了歌唱的技巧也變得有些生疏,

不再能夠熟練地站在人群當中練完一首陌生語言構成的美好曲子,

可是時間這樣一年又一年地過去,我站在人群前面給大家加油打氣,

不再能夠簡單迅速地認出每一個學弟妹的名字和臉龐,

偶爾在陽台上自己練習發聲的時候又慶幸自己中氣變得更加渾厚,

練習的時候我在人群以外看著你們,比賽的時候我站在台下,

我哼唱著不再屬於我的自選曲,我眼看著那首歌變成屬於你們的通關密語,

去年那個小女生站在人群前頭散發出指揮若定的神色,

天氣又變得更加涼爽了,九月、十月、十一月、啊是的比賽的季節。

你們穿漂亮衣裳魚貫走上四維堂的梯階,台下的我們又老了一歲,

拿著系旗的總幹事不再是呂威廉了,那些人臉龐一個個都變得越發模糊我就無能記清,

可是美好的旋律還迴盪在十二月校園被冷鋒凝固的空氣裡。



還有什麼影像可以記得更加清晰呢?

我想是沒有了。



一年又一年時間這樣過去,書本摺頁的空白處被寫上自選曲的歌詞,

可以忘記的是傳播概論老師們口沫橫飛指出的重點,

不曾忘記的卻是年復一年大聲歌唱,最投入精神心力的表情。



而終於進入第五個年頭,我在新聞館的展演廳混入人群,

好像有人發現我並不屬於這個群體,有人吃吃地笑著,有人並未察覺異狀,

我閉上眼睛聽聞你們青澀而年少的聲音,

啊那兒有人破音,那兒有人一口氣提不上來唱爆了高音Mi,

我聽見Bass一個個破鑼嗓子似地死命要完成想像中渾厚的共鳴。

但並不擔心。我知道練習的時刻你們將會經歷快樂與憂傷,

我知道,你們會快速進步然後歷經苦惱的瓶頸,你們會感到疲倦不想唱了,

但突然某天美麗的聲音突然從身體深處湧現像是一隻隻茁壯的黃鶯。



時間這樣一年又一年地過去,初春仲夏,復又深秋。

我沒有辦法一一喊出你們的名字,但我願站在後頭祝福且守護你們,

把唱歌的最優雅情緒傳遞下去,當數字年年增長而這時候我仍然會在,

70屆的新聞系、40屆文化盃屬於你們,

我希望直到離開政大之後的很久很久以後你們會記得這段時光,

即使忘記被當掉的科目也無所謂,不會忘記的是,中速莊嚴的校歌,

不會忘記的是,某一天突然就對上的節奏、不再搶拍的旋律、

還有一起摩肩接踵蹲坐在新聞館小小空間裡頭,這一年的文化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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