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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Dec 28, 2006

2006/12/26

 

 那些最重要的事情究竟是忘記或者被竄改,我們

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真的。當一件事情被敘述

出來,敘事當中所呈現的樣貌已經不會是事情的真

相。



 記憶是如此駭人的事物,早先封存的幾則幾則錦

囊妙計全然無用,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唯有驀然

回首,時間已落在幾光年以外的處所。



 比如說:那年總統大選前一天的子彈飛射而來,

擊落多少期待改變的靈魂,比如說意欲馳騁於城市

諸般聲響以外的呼喊,親吻,乃至於分開,幾通電

話簡訊來回可以堆疊成怎樣的思念我也已經記不清

楚了,他的市內電話我記得,他的聲音,唸給他聽

的文章與詩,卻只剩下標題,其餘皆不忍卒睹,那

是一種名作青春的音色嗎?



 而信箱顯示名稱為usna的男人今天寄了一封信給

我,那個無緣的情人,住在城市南邊某個捷運站旁

十二樓天台,他說,「你總知道如何享受生活,」

他說。好像我看到了佩卓的眼睛,那不曾存在於這

島國的藍色瞳孔。



 我記不清了,記憶如此氾濫於生活一再過去的軌

道,我怎麼可以記得清。



 如果清晰是對我們犯過太多錯事的最殘忍懲罰方

式,能不能就忘記。小說裡的女子在小說以外的地

方說:「如果我說我忘記了,一個是我說謊,另一

個就是我不在乎。」遺忘當然是從不在乎開始的,

但是,每一步都沉得像是要踏出血來的渾厚與重,

卻要如何輕盈?



 啊,我的朋友加納莉亞從夢的彼端躍動而來,她

的舞步近乎降靈沉溺,而我知道了她的味道,她的

血,死而復生於她身體的黑天使,只有這件事情,

不能忘記。



 或許當那篇小說即將完成的時候,也就是我瘋的

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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