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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Mar 1, 2008

第二十九日

 
  晨間在研究室讀新聞,寫報告,吃兩顆蓮霧等他來。其間往圖書館還了四本書,往返三封簡訊奔跑在走廊間,平底鞋的聲音迴盪四處不知有無打擾詹宏志上課。

  他說,「would love to,」

  他說,「I feel kind of emotionally invovled。」

  今天幫阿力代了兩個半小時的班,計劃全亂了。噯,上週我們才好好地到達平衡說不踩線,不越界,不承諾也要儘量避免憂傷,每次會面都要快樂地對談,用英文或不流利的中文,用中文或不流利的英文,當他問「兩個人非常有禮貌非常沒有情緒地一起做事情是甚麼意思?」我就拿出筆記本生生寫下「相敬如賓」四個字,他復又稱讚我手筆漂亮,「你是說筆跡,」我說。那日走過燈節寬闊的通道兩旁皆亮著,他拉我手輕罵「people are here just bc they have nothing else to do,」我就說「I am thinking abt the same thing」他回,「'you took the word out of my mouth.'」我說,「Oh。」

  我說。

  同他用晚餐,用午餐,乃回溯到我們共進早餐與咖啡的那天,我想自己已寂寞太久在研究室的燈光下腐化,冬天怎麼這麼長,就繁殖出更多更多更多的憂鬱。一度以為自己愛上他,但轉念喝了啤酒抽了菸吃了巧克力的社會所左近之處,同朋友們大笑之後我就離開了迷戀。能夠安靜地看著他,領他走往台北城的各處,可以把飲料打翻在他的襯衫上。

  我們從不遲到的--但今天我遲了快半個小時,到了東區他已在咖啡店門前亮晃晃地抽著菸,他見到我他說,「am afraid you were not coming。」拍拍我肩膀說今天坐的還是上次位置。

  早先簡訊上寫著「I'll give you a 2nd chance, haha。」

  意思就是--傻瓜,你不要再把飲料弄翻了,我不會中計的。

  我能好好回過身來看著這一切嗎?當他在後座讓胸膛貼著我的時候,當他說應該再多見我幾次的時候,當他無視紅燈旁的公車,恣意地環抱並以雙唇含住我右耳的時候,我還能冷靜地說,we're not going to get emotionally involved?而若拿以往的標準來看--我們甚麼都沒做,那為何如此快樂?難道因為以往的快樂都不是真正的快樂,我所謂不允許自己快樂的種種原因還成立嗎?我不知道,第二十九天,我們在咖啡店無人的角落歡笑出聲,他笑的時候眼睛同我一般消失,我說你眼睛很小,他說沒有你小,我說那是因為你頭大,他沉吟半晌才說「okay you're right。」

  然後我們在咖啡店無人的角落親吻。

  然後我們在咖啡店無人的角落擁抱對方。然後,然後。

  沒有然後了--我們都知道三月十日的事情,但我們不提,各自想著各自的以後他說「you should come 2 see me this summer。」我不願把這整件事說得太玄,但事情為何是現在這模樣?我們太快樂了--我和我的vacation lover在手機行選定NOKIA 5310,他說,「我要藍的,那你就選紅的吧。」一看紅色甚漂亮我就欣然接受他指揮,可以不思考可以no demanding可以安安靜靜與他接吻。

  「how abt a blow job for dessert?」然後,然後,沒有然後了,第二十九天,事情像奇蹟一樣發生,總有天要結束的,十天後,或者再晚些,終於我們要變成陌生人的時候太平洋也暗了下來,在芝加哥的夏季,影展的幕拉起,或許我會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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