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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Jun 4, 2008

viewpoint

 

布迪厄:場域理論



-Bourdieu, Pierre. (1998) Ch.1: Social Space and Symbolic Space, Practical Reason: On the Theory of Action. pp.1-14 Cambridge: Polity Press



-張錦華(2001),〈從Bourdieu的文化社會學看閱聽人質性研究〉,傳播文化,第九期。頁61-106



-林富美(2006),〈當新聞記者成為名嘴:名聲、專業與勞動商品化的探討〉,《新聞學研究》(88): 43-82





      「真實,是一種關係。Real is relational。」

                          ──布迪厄





  布迪厄認為,唯有公平對待客觀的物質經濟、社會文化的影響,加入建構中的個體經驗,方能理解社會生活。由此,布迪厄承接了李維史陀的結構主義取徑,更進一步以結構主義的建構主義取徑,試圖破解古典社會學所體現主觀/客觀論的二元對立:他認為研究者必須擱置世俗的表象,透過解析社會位置的結構、資源分配,才能看清楚加諸在行動者互動與表象上的外在約束──其次,在引入行動者的經驗時,尚必須考慮到其行為背後所繼承的背景與思索,方能揭示行動者內部對於決策、思維的知覺與評價。



  另一方面,布迪厄同樣主張以「關係」,而非實質,來指明真實。他認為一切都是一種關係,所謂的實體,只代表了行動者可以直接經驗到的個人或群體,其餘都是關係所建構的產物,而社會實體,更是不可見的關係的總體。布迪厄認為社會結構中的各部分與其餘部分所彰顯的「差異」,正是證明、突顯其存在的重要依據──因此,只要整體中的部分發生變化,其餘部分也必然隨之追索變化,以求繼續的存有。是「差異」,讓「部分」得以在「全體」當中發現自己。





      「在高度分化的社會裏,社會世界是由大量具有相對自

       主性的社會小世界構成的,這些社會小世界就是具有

       自身邏輯和必然性的客觀關係的空間。」

                          ──布迪厄





  布迪厄的場域理論,並非立足於固著不動的、結構宰制式的社會空間,而是在他所謂「場域/資本/生存心態」三者的互動當中展開。場域,指的是所有分割開來而又互相關聯的小型社會,其背後浸潤著各種社會力量競爭、掙扎的軌跡與邏輯。



  場域的形塑,一方面受到經濟與物質力量的調控,另一方面,卻又依賴場域內行動者對於「秀異」的追求而維繫、或改變;行動者靠著所持有的資本與生存心態,主動適應場域、調節自己並對世界做出反應──場域不只是被決定的,而能夠持續地(與行動者)共同建構──正如同布迪厄理論所貫串的概念,場域本身也只是一種「關係」的展現,而非實體。



  然而,場域理論當然絕不僅止於資本、生存心態與場域的互動關係,布迪厄的最重要貢獻是建立了「行動者」與這凡此種種的關係。因為行動者存在,行動存在,歷史存在,因此結構的轉換與權力流動有了依據,並且再度以相互關係體現在行動者的生存心態上──這被形塑的結構,即是階級差異的產物,同時又是製造象徵差異、品味與生活習慣的結構。行動者在社會化的過程當中,被貫注、並且主動地尋求一套具有同一傾向的心靈決策模型。





      「我們現在的意識其實就包含昨日的世界,過往的人類

       無可避免地主控我們。」

                          ──布迪厄





  若以布迪厄的觀點來看,大眾媒體的文化特權──生產、再生產的功能──是否已經凌駕於教育之上,成為一個人們無法逃開的虛構場域呢?對於媒體工作者而言,場域當中所瀰漫的商業利益原則、甚且個人追求「秀異」而作出可能違反新聞義理的主動驅力,是否一種社會權利的展現?雜誌、報紙不再只是紀錄轉達「事實」,卻變成了扭曲、或者創造事實的「生產者」,當記者變成了名嘴,在各個社會場域當中偷渡權力與既有的利益,藉以生產跨越場域的更大權力,更多更多的社會、經濟、文化資本,我們目見場域相互滲透,「專業」與「聲名」成了生產財貨的不二法門,所有這些,似乎都在向某個壞的地方崩壞下去。



  啊,或如瘂弦在〈深淵〉一詩當中所言,「工作、散步、向壞人致敬,微笑和不朽。為生存而生存,為看雲而看雲,厚著臉皮占地球的一部份……」這所有一切都是在場域中巍峨地立起,人們生存,人們行走。



  有一天,當我們能夠反思、看穿這些,自由甚麼時候才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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