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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生,宜蘭人。紅樓詩社出身,臺灣大學新聞研究所碩士。現於資本市場討生活,頭不頂天,腳不著地,所以寫字。   曾獲文學獎若干。著有現代詩集《青春期》,《嬰兒宇宙》,《偽博物誌》,《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嬰兒涉過淺塘》;散文集《樂園輿圖》、《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阿姨們》。作品多次選入年度散文選、年度臺灣詩選,以及《七年級新詩金典》、《港澳台八十後詩人選集》等選本。   Contact email: yclou342011@gmail.com

Aug 25, 2017

報告隊長

 
(作者不詳,這是一篇我1999年在網路論壇上看到的小說。) 

我不敢確定,可是當唐遠驥的右手從後盤繞着我的腰時,老天,我真想一股腦兒將全身重量往他身上靠。
 
「我先下去應付,你把上一次戰備的資料整理好再拿下來,」他在我耳邊吹氣似的說着,弄得我渾身骨頭酥軟,心神一 跌了個踉蹌,他用勁環抱住我,眉頭一揚,「叫你休假你不休,這下好了吧!」。
 
Dame it!! 難不成他忘了是誰先前纏着我不放人,硬要我把資料給弄好的,我走不了人該怪誰?天殺的痞子!你瞧,這會兒他又露出一臉「你看吧」的無辜。
 
「快快快,不然我會死得很難看,我死得難看,你大概也活得不會輕鬆;再說,……」半開玩笑半催促的語調。
 
「什麽?」我沒好氣的瞥他一眼。
 
他鼻尖擦過我的臉,「你應該不會讓我死得難看的,對吧?」右眼自信地一眨,酒渦浮現在他帥帥邪邪的笑容上。面對這張有口皆碑、十足陽剛帶三分稚氣的臉孔,我除了狂亂欲醉,還能說什麽?
 
「噯,士杰,晚上請你吃宵夜,」他把我推上走廊,「可是你要先賣命。」轉身下樓梯,臨去還不忘回眸秋波那一套,咧着一嘴白牙調皮地沖着我笑。真虧他還有心情玩笑,總部這回一口氣派來了七個凶神惡煞般的督導長官,叄顆花的營區主官都快夾卵蛋了,他這個一千零一隊的上尉隊長倒是輕鬆愉快。
 
*  *  *  *  *
 
我喜歡他,打從他漫不經心地要我當他的文書士開始,一直都很用力地迷戀著他。我記得那是一個春夏渲染、清風送爽的夜晚,(當時我剛調此一營區不久)我正在犬舍里逗弄一窩剛睜眼開光的小狗,一個二兵跑到我跟前:「報告班長,隊長和輔導長找你,在輔導長室。」我裝酷樣瞧他一眼,「我不知道有什麽事。」二兵誠惶誠恐地搖手。
 
「丁士杰,你想不想做文書的工作?」輔導長劈頭一句,我愣了一下。當文書士,本來就是我的「專長」,公文難道還寫少了。可是說實在話,就因當兵的第一年寫太多公文,有點職業倦怠;再說,我剛破冬,應該開始準備養老事宜,如果再當文書管個有的沒的,裝檢時不累死才怪。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當個「軍犬管理士」,養幾條好狗,三不五時看幾本好書,輕鬆愉快的給他光榮退伍。
 
「要懂得說不!」我想起師父退伍前的諄諄告誡。
 
「嗯,報告輔導長,我想……,」這時我必須表現出一副拖拖拉拉的天兵樣,先搔搔頭,「我不知道,」,再抓抓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勝任。」然後還要嘖一聲,嘆口氣。
 
唐遠驥杵在昏暗的角落,雙手交叉胸前體側斜靠着衣櫃,似乎對我的遲疑有點不耐煩。「你不是C大畢業的嗎,」他走出昏暗,看着我的資料念出一堆我瞎掰的經歷,「好啦,就是你,等一下就把個人裝備搬到行政士寢室去,OK?」怎麽會有這般慵懶隨便又性感的聲音?
 
我望向他,突然有種「被電到」的感覺,電源就是這個國字臉的大塊頭。
 
我快速掃瞄他臉頰牽動時浮現的酒渦,厚實寬廣、波型起伏有致的胸,一塊塊肌肉糾結的粗壯手臂,硬梆梆的堅實而光滑的大腿,長滿細細黑色卷毛的小腿,以及胯下明顯的突起,不禁怦然心動。不必看也知道,他一定有小而圓滿結實的雙臀,在他背後顯出好看的小弧形。若要用專業術語形容眼前這個男人,只有三個字:Handsome muscle hunk!!「九十二分!」我的評分系統迅速計算出成績,我的理智卻對這個空前結果大為不滿。剛來的前幾天沒機會好好觀察他,想不到穿汗衫短褲的唐隊長,竟然壯碩俊挺如斯;而我這個大白目,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這麽一個魅力滿貫的Man貨極品。
 
「是,隊長。」我決定了,為了這個男人。去他的輕鬆愉快光榮退伍。
 
輔導長在一旁幫腔,「你字寫得很好看,隊上剛擴編,需要人專門處理文書,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我能說什麽呢?你們「請」我來又不是找我商量的。唐遠驥雙手一拍,左手往我肩頭一搭,「老弟,明天早上找我報到,別再去玩小狗啦。」我聞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揉合了剛洗完澡的水珠與香皂的清新,還有一絲極輕微而特殊的成熟男性的體味,有點剛硬,又有些柔軟,像是從水中溢散出來的積陳許久的麝香。我有點飄飄然。
 
我跟他的關系建立得很快,一方面是他豪爽不羈的四海作風,一方面,當然是我出色的工作效率,不過這是理性的邏輯推論,照我心底的渴望,我寧願是因為他對我有意思。我分發到隊上時,剛好是整個營區擴編換將的忙碌期。巴掌大的營區變成旅級單位的編制,上級三天兩頭的督導,加上新任主官上任三把火,一下子燒得全營區沸騰滾燙。營區的「一千零一隊」,不管是上尉隊長或二等伙夫兵,原本「等吃飯、等休假、等官餉」的「三等人」輕鬆日子,一下子走火入魔而水深火熱。待處理公文及一些有的沒的計畫、報告、表格、規章,還有全隊近百士官兵的休假,全操在我手中。反正部隊嘛,還不就那麽一回事,揣摩幾次就游刃有餘。
 
*  *  *  *  *
 
督導官在營區盤旋了一個下午,我和唐遠驥以及一班營區軍官也忙來轉去一個下午,好不容易送走這批沒有半個帥哥又都不 言笑的督導團,大家都鬆了口氣。主任立刻召開檢討會,在簡報室裡營區軍官一個個叫起來罵的罵,訓的訓,明明又沒怎樣,卻把大家罵了個狗血淋頭。全營區士官兵就我一人列席,我坐在隊級幹部座位後排,唐遠驥的正後方。他老兄頭低低的假裝一副懺悔的樣子,右手伸到我面前探了探,停在我的膝蓋上,攤開,掌心有藍筆潦草寫的幾個字:幹得好,Buddy
。哈,來這套,我心裡暗暗好笑,卻也為他的細心體貼感動不已。
 
然後,突然有一股莫名的衝動涌上心頭。我假裝讓筆掉了地,傾身低頭去撿,然後在唐遠驥的手心輕輕一吻,再若無其事地坐正。他回過頭來一臉狐疑地盯着我看,我則裝傻傻的撇一下嘴角,眨了眨眼睛。他若有所思地回過頭去,似乎不相信他的手掌剛剛感受到的。我立刻就後悔了。
 
從我正式見到他並喜歡上他以來,一直就是他對我的調情戲弄,他主我客,在他面前,我只有傻呼呼接受擺布的時候。而現在,我的主動「反擊」,他能接受嗎?或者,他與我之間的情誼,都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憧憬與幻想?他對我的好,是不是都只是因為他需要我處理公事的能力?他不再回頭,我的心已經因為敏感與突如其來的亂想而慌亂不堪。我恨我的衝動,我想逃,卻苦無機會,就這樣陷入如坐針氈的煎熬與自艾自憐的泥淖。然後,隱約一聲「散會」,讓我的心情跌入谷底。我就要面對他了,他就要當場揭開我的面具,或者鄙視我而不再理我了……。我真想當場死掉算了。
 
他轉身摟著我的腰往外就走。我看著他,「主任在上面訓話你卻在下面搞鬼,」他一臉正經八百,卻掩不住眼角嘴角刻意壓抑的調皮神氣,「罰你打掃隊長室到退伍。」他的右手輕鬆但堅定地搭在我的腰上,半強制地帶我走上三樓隊長室。
 
我又迷亂了。到底這傢伙想幹嘛,他對我到底是……,「怎麽樣,服不服?要不要上訴?」他的臉就在我左邊一吋遠,拋過來的又是他屌而啷當的邪惡微笑。「不服,當然不服,」我深吸一口他迷人的氣息,「報告隊長,下士我沒有功勞可也有苦勞,您可別忘了,我現在本~來~應該在家裡翹二郎腿看電視的。」我把「本來」兩字講得又重又長,看看他會不會有一點愧疚。「休啊,你休啊,只是隊長我手痠,拿不動筆批假條,唉,手好痠啊!」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是這副神氣,就是這種調調,弄得我醉生夢死,望眼欲穿,欲語還休,七上八下,不知有漢。偏我這麽賤,愛死他邪惡調皮的神氣。
 
走進他的寢室,他鬆開環抱我的手,「好啦,自己去簽假條吧,」將我推坐在他辦公桌前,「不過……」他轉身拉開衣櫥的門。
 
「還有但書啊?」我故意驚叫。
 
「要在星期四以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為什麽?」我偏不服氣。
 
「今晚我們要去吃消夜,明天還要整理一份報告,後天是星期三,莒光夜你休個屁呀!」沒錯,我認了。
 
「晚上想吃什麽?」唐遠驥邊脫去軍便服邊問我。我盯着他汗衫腋下和胸口的一片汗溼,現在的我最想做的是把他身上所有汗珠舔乾。「隨便,」我舔了舔嘴唇,勉強擠出兩個字。他正要脫去長褲,聽我說隨便,抬起頭對我眨眨眼,「不行,一定要說出一個名字。」軍便長褲滑落到他的腳踝,鮮黃色的花花公子三角內褲驟然出現我眼前,胯下隆起的完美曲線差點沒讓我的眼珠脫窗,「我要吃你的老二!」我的心大喊。當然我不會這麽衝動又白目地冒這個險,只好強自鎮定,「好吧,我想吃豆漿。」明的不行,暗示一下總可以吧?
 
唐遠驥順手把長褲往床上一丟,右手伸過來往我臉頰蹭了蹭,嘴巴湊到我耳邊,「永和豆漿,還是……隊長牌豆漿?」我的心跳直欲停止,我知道這時我的臉一定紅得什麽似的。「我,我是說…..」,面對他挑逗至極的聲調和眼神,我滿腦的精明睿智都變成了糨糊。
 
唐遠驥隔空對我親了個嘴,然後哈哈大笑,「想不到我的魅力這麽大,」似乎相當滿意他對我造成的影響。「好吧,那,晚一點我們溜去永和吃豆漿。」右手抓我臀部一把,「就你跟我。」然後迅速換上一條運動短褲。
 
「就你跟我,就你跟我」這句話在我腦海迴盪成一片嗡嗡聲,這時我的眼睛一定充滿漫畫式的感動。「你幹嘛?」他好笑地把我拖出寢室,往連集合場走去,「吃飯去也!」
 
我盡量不去想晚上可能發生的事,唐遠驥也不再跟我眉來眼去。在隊上百來個官士兵面前,他總有他的架式與威嚴;而我,雖然在一干高階軍官前紅得發紫,也必須有從屬的樣子。晚點名的時候,我用盡溫柔專注地看著他,這不難,也相當合理,因為你知道的,阿兵哥總是必須在長官訓話時盯着長官看。可我想的不是他正高談闊論的大道理,我想着他的微笑,他的酒渦,他的胸膛,他喜歡繞著我腰的大手,想著為什麽這樣的男人會讓我遇上?那一刻,我突然有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感動。我不得不對自己承認,我愛上他了。從單純肉體上的迷戀脫出,愛竟是那麽輕而易舉。
 
他呢?正當着全隊官士兵侃侃而談的他,對我又是怎個想法?心有點痛。
 
*  *  *  *  *
 
「晚點名後十點准時就寢,丁士杰到隊長室報到,稍息之後不敬禮解散,稍息!」排長宣布的話,大概沒人會有任何反應。反正丁士杰我一天到晚忙這忙那的,今晚隊長找,明天主任找,在大家心目中,我只是個備受長官關愛眼神的可憐的大紅人。可是為什麽今晚、此時這句話在我聽起來就是不一樣。你知道嗎,我直接把它解讀成「到隊長室跟唐遠驥做愛。」我完蛋了。
 
「報告!」我故意在隊長室前大喊。唐遠驥從寢室踱出來,半坐在辦公室桌上,兩手交叉胸前,右大腿橫陳,盎然的一臉微笑,「還不快給我滾進來。」老天,我全身一發軟,還沒進到他屋裡就快融化了,這實在太不像我。
 
「你剛剛在想什麽?」他一副抓到我把柄的模樣。
 
「什麽是什麽?」我裝傻。
 
「少來,」他右手拇指與食指捏我鼻頭,「告訴我,剛剛晚點名時,你在想什麽?」為什麽他不笨一點?
 
「三民主義與世界和平關係之研究。」我努力睜大眼睛,不想再透露一點心思。
 
「是喔?我看到你的眼神,還以為你愛上我了哩。」又來了,他天殺的自得與迷人的微笑。
 
我決定反客為主,「報告隊長,您不專心訓話,幹嘛偷偷注意我,難道……」我手搭上他的胸膛,趁機輕撫他緊身汗衫下突起的乳頭,此時不吃豆腐更待何時?
 
我確定我看到他吞了口水,也聽到一聲急促的呼吸,他英俊粗獷的臉頰略略牽動幾下,是因為緊張嗎?唐遠驥這款超級種馬也會緊張?這可引發了我的興致。我正想進一步試探,永遠搞不清狀況的菜鳥排長在門口喊的一聲報告壞了好事。
 
他三言兩語打發走吳排,坐在辦公桌後盯着我看。這一刻真是奇妙,我們就這樣不動如山的對望了幾分鐘,空氣沒有凝住,氣氛也沒有凍結,光線有點昏暗。然後,他深呼吸一口,打破靜默,「我們去吃豆漿好嗎?」語氣好溫柔,聽得我一陣心疼,卻心疼得渾身莫名舒坦。
 
我點頭,他向我走來,我以為他就要親吻我擁抱我了,這天殺的痞子突然虎臂一伸,緊緊圈住我脖子,逼得我不得不哀聲討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怎麽與我想的有這樣大的出入?
 
我一邊假意掙扎(其實我愛死了與他肉體的接觸),一邊急思如何擺脫他的刺探。他樂得晃來動去,我幾乎要騰空飛起來了。我企圖反擊,兩人就這樣動手動腳起來。然後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從天而降,我的左手緊貼他結實渾圓的左臀,右手在他大腿亂抓一陣之後,抓到一把有點硬又不會太硬的隆起。我抓住不放,再趁機柔捏幾下,感覺他在我掌心變粗變硬。他輕喊饒命,作勢放開我,我只好放掉。
 
「不玩了不玩了,我們去吃消夜吧。」他手臂搭上我的肩,紅著臉喘著氣的樣子一樣該死的迷人。我欣賞著他的胸膛起伏,貪婪地吸入他的體味,滿心期盼時間就這樣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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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永和豆漿,回部隊的路上,我們話不多。只是他身上多了一層瀟灑的憂鬱,越近營區,越顯得心浮氣躁。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想的是飽暖思淫欲古有名訓。
 
「士杰,」他開車心不在焉。
 
「嗯?」這種氣氛讓我有點緊張。
 
「我想咬你。」他轉頭看我,一臉的真誠,也一臉的調皮。
 
「我才不要。」我裝出一副斷然拒絕的神氣。
 
「管你要不要,這是命令,」他抓起我的手臂,送到他嘴邊。
他真的咬下去,我的左手臂側出現兩排齒痕,紅紅的,還有他的唾液痕跡,有點痛。「干嘛咬我?」我其實又驚又喜。
 
「你是第二個被我咬的人,」氣氛突然有點怪異起來。
 
「那,我應該感到驕傲嗎?」我故做輕鬆。
 
「要看你喜不喜歡而定,」他似乎是玩真的,眉頭深鎖,嘴唇緊抿,「因為……」
 
我靜靜等待他的話。他看我一眼,將車速放慢。
 
「我只咬我愛的人。」車子停了下來,他轉身向我,再次直望到我眼睛裡,我的靈魂深處。而我原本以為對這樣的對話已經有心理準備,還是禁不住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狂喜而顫抖。眼前的唐遠驥,不再是部隊裡雄糾糾氣昂昂的上尉隊長,沒有指揮若定的神氣,也沒有懾人的威嚴。我看到的是一個溫柔,含情脈脈,怕受傷害的男人。他的眼底竟然帶着一絲絲恐懼,害怕我的拒絕嗎?實在好傻好傻。
 
我伸出顫動的手,輕輕撫摩他的臉,那張我在夢裡吻過千百遍的閃亮面容。然後,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吻了一遍又一遍。你知道嗎,收音機裡的歌是蔡琴的「讀你」(這是我後來努力回想卻不得要領,他俯在我耳畔告訴我的)。
 
慢著,我想到一件事。我用力咬他的下唇,「唉呦,幹嘛這麽暴力?」他撫着紅腫的嘴唇,眉開眼笑地抱怨。
 
「說,誰是第一個?」我很好奇,在我之前還有誰能擁有他的愛。
 
他的嘴唇兜了過來,「你在吃醋,」他似乎相當高興,手指輕輕撫摩我的耳垂,「你知道嗎,太容易吃醋,對愛情不太好喔!」他在我耳邊的低語沈沈和吐氣輕輕是那麽溫柔,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低笑一聲,「原來你的性感帶在這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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